都说90后的一代是最容易被忽视的一代,跟着70后80后,传承着上个世纪的文化,生活环境并不富裕,但又朝气蓬勃,欣欣向荣,开创着年轻一代的文化。
90后既不同于艰苦奋斗的开创者,也不属于追赶潮流的00后。
好像90后的存在感极低,要么就是邓丽君的时代,要么就是极具个性的00后,但他们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独特存在。
一、献在墓地的青春中国自古以来就有祭祀的传统,这是对死去的人的怀念,也是在世的人的念想。
可是疫情爆发以来,为了安全起见,不允许群众聚集扫墓,这让许多人都难以接受,接着兴起了祭祀。
这就把一位90后女孩丁晓丽推上了风口浪尖,这位90后姑娘身材纤细,容貌端庄,但当人们知道这样一个年轻靓丽的女孩子的职业时,不禁会有些惊讶。
她是一位洛阳凤凰山生态纪念园的“代扫墓师”。
丁晓丽老家在河南洛阳,今年正值25岁,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怎么会来到墓园做这样的工作呢?
丁晓丽来到墓园工作已经五年,五年之前丁晓丽因为一个偶然的巧合来到了墓园工作。
刚开始只是简单地做一些打扫工作,有时接待一些前来咨询和询问的人。
后来慢慢有些在外地工作的人因为太忙,但又想扫墓,给亲人送上一些祝福,开始委托她代为祭祀扫墓。
扫墓的人会有一些各种各样的请求,丁晓丽都会非常有耐心完成顾客的要求。
有时候她可能需要麻烦一点去市里买一些水果,或者是一些逝者生前很爱吃的东西,有时可能很远或者需要很久才能找到,但不管多麻烦丁晓丽都会尽量去做满足客户的需求。
在疫情爆发之后,越来越多的人了解到可以代为扫墓,丁晓丽的客户也多了起来,她和其他的七位同事组成了一个“代客祭扫”八人团。
从清晨6点多起床开始,就开始忙碌,整理好着装,配饰,还有得体的妆容,仿佛去奔赴一场隆重的葬礼。
到了墓地之后,丁晓丽会按照客户的要求,再放上墓主人生前爱吃的食物,然后开始仔细地擦拭墓碑,每次她都会双膝跪地,十分仔细。
按照客户要求在墓前读信或者说一些祭祀的话,然后再深深地鞠一个90度躬,最后在墓前敬献一束鲜花,然后由同事把这一切都录下来,再发给客户。
客户需求量大的时候,常常丁晓丽一天至少要扫20份墓,跪拜数百次,从早上六点忙到晚上七点。
常常忙完几天以后,丁晓丽连腰都直不起来了,但还是坚守在这个寂寞而又特殊的岗位上。
当网友知道这份特殊的工作以后,有不少人都十分好奇这样的工作工资是不是很高呢?
毕竟在大家看来,让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放弃外面的花花世界,灯红酒绿去做这样一份寂寞清冷而有有些会受歧视的工作应该会有丰厚的回报。
但了解之后,才发现原来工资并不高,代祭扫服务有免费的,也有有偿的,一般看客户要求进行收费,大概在88到300元不等。
在客户需求量不大的时候,可能一个月也就只有三四千的收入,属于当地正常水平,与大众预测的月入过万相差甚远。
二、什么样的工作是值得的当群众正好奇这样一份工作一般都是年纪大些难找工作的人才从事的职业,为什么一个年轻秀丽的姑娘要从事这样的工作。
丁晓丽也说自己做了这份工作以后,经常会被家人否定,觉得这不是一份正经的职业。
自己在墓园工作刚开始很长一段时间,经常做噩梦,难以克服心理的恐惧。
但好在有同事们的陪伴和疏导,一段时间以后,丁晓丽也渐渐适应了环境,认真地做好手头的工作。
对于有亲朋好友的结婚或者其他随礼场合,她也都是选择把礼送到当事人一般不去。
“大家心里都有忌讳,这可以理解,自己也不想因为自己的职业问题给人家带来不快。”她说。
被问到为什么会从事这份工作时,丁晓丽显得从容而又坚定。
她说,刚开始接触的时候,是因为当时处于择业期比较迷茫,机缘巧合找到了这份工作。
慢慢了解工作内容,开始去做扫墓的时候觉得自己从事的职业很严肃。
虽然这是一份无人关注的工作,但同时又被无数墓地主人的亲人所关注着,或许正如那句话所说的一样“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但对生者来说,逝者永远成为他们内心不可或缺的柔软而又坚硬的部分。
真正坚定要从事这份职业时,并不是因为疫情来临,她的客户多了起来,工资高了。
而是因为一次祭扫订单,当时一位年轻女性在外地工作太忙没办法回家扫墓,便委托丁晓丽替她扫墓。
但是扫墓的要求却很奇怪,她要求丁晓丽在墓前削一个苹果,然后把苹果皮带回来。
丁晓丽开始时十分不解,但也照做了。
在墓前仔细地扫完墓地之后,丁晓丽拿出顾客提前邮寄给她的信,低声诵读起来,可读着读着丁晓丽就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
“爸爸,您在那边还好么,我好想您,这次我带来了好多您爱吃的水果。记得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我很喜欢吃苹果,总让您给我削苹果皮。您说您不爱吃苹果,可是我好多次发现您在偷偷吃苹果皮。现在女儿长大了,换我来给您削苹果,我吃苹果皮。”
读到一半时,丁晓丽已经泣不成声,后来她把削好的苹果皮带给这位顾客时,女儿轻轻对她说了一声“谢谢”,丁晓丽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工作的意义。
那些每一个逝去的人,对于自己的亲人,朋友来说都至关重要,没有人想失去他们。
但生死的轮回,是无法避免的,除了心里的念想,墓园似乎是一种归属,就好像回到了这里,就能见到逝去的人。
“我代替他们做祭扫工作,就像代替他们陪伴在逝者身边一样,这份真情和心意是无比美好而珍贵的。我为我的工作感到骄傲。”
就像电影《寻梦环游记》中所说的那样“一个人真正的死去,是被人遗忘的。”这些不在我们身边的人,永远地活在了我们心里。
三、和逝者打交道的职业,是否可耻丁晓丽这样大胆而又坚定的女孩子在21世纪涌现得越来越多,90后一代人是有理想有追求而又独具个性的一代。
他们不断追寻着人生的意义,而又不沉迷于世俗所定义的成功理论,不断追寻着自己内心的声音,追求着对自我的真实,听从上天赋予他们的使命,同时为社会做出贡献。
听从内心,无问西东,这是怎样的一种幸运和快乐。
同样和死人打交道的还有一种特殊的职业——入殓师。
特别的是,一位95后的上海姑娘从事了这个职业,并且为此奉献了自己的青春。
这是一个26岁的姑娘,她已经从事这个职业三年了,三年中她为2000多具尸体入殓,她要为尸体清理,按摩,化妆,剪指甲,涂指甲油。
如果有些尸体残缺不全,或者破损,她还要缝合尸体,拼合骨骸,处理伤口,她就是这样一位26岁的入殓师——陈韵秋。
陈韵秋2018年毕业于北京职业社会管理学院,被分配到江苏殡仪馆,第一次接触到尸体的时候,她也非常害怕。
但是好在她被分配到一个很好的师傅,刚到时她也担心尸体会不会突然睁开眼睛,会不会晚上突然坐起来之类的。
师傅看出了她的疑虑,直接带她去看了一个已经被化好妆的尸体,那是一位老爷爷,躺在那里面容和谐又安详,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她内心突然放下了疑虑。
“美感,是缓解悲伤的一种方式。”
陈韵秋说从事这份工作以后,她不再那么害怕死亡了,死亡是一件悲伤的事情,但是自己的工作可以缓解悲伤,她觉得很骄傲。
三年中,她处理了各种各样的尸体,也见证了各种各样的死亡。
有的是死亡之后很久才被发现,尸体已经破烂不堪,甚至还会有蛆虫,他们只能忍着恶心去处理这些尸体。
有的死亡时还鲜血淋漓,骨肉外翻,看起来十分刺目,让人难以接受,这时他们只能用逝者生前的照片盖在脸上再去处理尸体。
令陈韵秋印象深刻的是处理一个20多岁的江苏女孩,在这个女孩子入殓前几天她就自己打过电话过来问过情况。
她似乎已经预知自己的死亡,只是没有想过会来得如此迅速。
这个女孩子才刚刚二十出头,患有癌症,独自一人在江苏打工。
发现病情时已经是晚期,她一直瞒着没有告诉父母,直到最后,她的亲人才知道一向乐观的女儿竟已病入膏肓。
女孩的父母带来了女孩年轻时最喜欢的衣服,还有玩具。
陈韵秋在房间里摆好各种用品,有洗发水,护理液,还有沐浴露。
为了让尸体不那么僵硬,看起来柔和放松一些,她开始给女孩做全身的按摩,然后仔细清洗身体,做一遍全身spa 。
入殓的礼仪台对面就是家属等待室,只有一帘之隔,家属可以拉开帘子或者关闭。
开始化妆时家属特别叮嘱说女孩以前很爱美,希望一定要好好化。
陈韵秋很认真的给女孩化了一个淡妆,浅浅的化了一个眉毛,淡淡的眼影,涂上显气色的口红。
女孩就像睡美人一样,美丽又安详的躺在那里。陈韵秋要为女孩涂指甲油,问母亲她喜欢的颜色。
这一切完成以后,她把女孩的手交给父母,由他们完成这仪式的最后一步,做最后的告别。
在萧山殡仪馆中,有很多入殓师都是90后,男女比例也大致相当。
在这里你可以看到大胆的女孩子和细腻的男孩子,他们在工作时,都格外认真而富有魅力。
在做入殓师期间,他们见过了因为各种各样的死亡。
陈韵秋说近年来,有很多尸体都是年轻人,除了少部分事故和患病死亡外,很多人都是自杀,自杀的年轻化越来越严重,这是值得社会思考的问题。
有一次碰到一个年轻的女孩,自杀坠楼而死,母亲哭得撕心裂肺,因为是坠楼,所以女孩身上多处骨裂和破损,需要缝合。
但是伴随着帘子外的哭声,缝合一直很艰难,中间线断了几次。陈韵秋温柔地对女孩说“你配合一下,我一定让你好好走。”
神奇的是接下来的缝合竟然顺利了许多,女孩母亲的哭声也渐渐平和了一些。
陈韵秋的父母很理解她,非常支持她的工作,她的男朋友也常常会说“我女朋友,厉害着呢!”这让她觉得自己非常的幸运和骄傲。
四、死亡是生命的永恒死亡是离开,是暂停,是一切的虚无。
但是死去并不代表消失,那些离开人世的人,永远活在了我们的心里,那些曾经共度的美好回忆,时空会帮我们记住它的影子。
死亡和出生一样,都值得我们敬畏。就像村上春树的一句话“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是成为生的永恒的一部分。”入殓,是为了完成这场生命转化的仪式。
仪式是为了尊重死亡,尊重死亡是为了更好的活着。
不论是入殓师或是祭扫师,与死去的人打交道从来不是可耻的事,反而是令人敬畏的工作。
在这些工作中的群体中,越来越多90后甚至95后的出现,更代表了一种趋势,我们的青年人更具个性,更有理想,更有方向,我们的社会更加包容也更加开放。
社会是多样的,人生百态,各具特色。
每个人从出生起就被赋予了各种各样的天赋和使命,我们在完成自己的使命的同时成为了对社会有所贡献的人,这便是对生命最好的尊重。
在洛阳凤凰山上的丁晓丽和在萧山殡仪馆的陈韵秋,他们或许不被身边的朋友理解,或许会被外人歧视。
但他们的内心一定是丰盈的,因为他们在做着自己认为伟大的职业。
每个人都是向死而生,无人可以避免,既然死亡难以避免,那就用平和的心去对待。生命的轮回,永不停息,重要的是生者要问心无愧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