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整个历史,古代文明一直在使用各种巧妙的方式来创造颜料,为衣服、物品甚至建筑物着色。尽管有些颜料确实非常壮观且引人注目,但许多颜料也是致命的。在近代早期之前,大多数颜料是从有机或无机来源的天然来源获得的。随着科学和工业革命的到来,合成颜料的范围大大增加。
古典时期的铅白
对人类健康构成威胁的最常用颜料之一是铅白(也称为白铅),古希腊人将金属铅与醋混合得到了白色铅,这种铅的历史至少可以追溯到2500年以前,是人类生产的最早的合成颜料之一。大约在同一时期,即公元前4世纪,中国人正在使用类似的程序生产铅白。尽管白铅是欧洲画家最喜欢的颜料,但更可悲的是,它被古埃及人,希腊人和罗马人用于制备软膏和化妆品,这导致了非常严重的群体性铅中毒。
铅白对人类身体危害很大,可以通过吸入,皮肤吸收和摄入三种方式之一引入人体。铅中毒的症状(也称为“画家绞痛”或“铅垂症”)因年龄不同而不同。例如,接触铅的成年人可能会出现头痛,腹痛,关节和肌肉痛以及高血压,而儿童则可能遭受发育迟缓,学习困难和体重减轻。
欧洲画家在古典时期以后就使用了铅白。这种颜料的重要性显而易见,直到19世纪,铅白依然是欧洲画架涂料中唯一使用的白色颜料。直到20世纪,画家才有了另一种白色颜料,即二氧化钛白。与铅白相比,这种新颜料无毒。
尽管如此,铅白还是比钛白具有更多的优势。首先,铅白比钛白相比,是一种更温暖和柔软的白色,这意味着它更适合于绘画人物肤色。因此,即使在今天,铅白颜料仍被使用。尽管如此,只要采取必要的预防措施,艺术家可以避免在使用这种颜料时中毒。
红铅与朱砂
铅白不是唯一的含铅颜料,具有这种化学元素的另一种颜料是红铅。这种颜料也被称为红丹,它来自西班牙西北部的Minius河。正是从那里开采出自然产生的最小矿物。更早使用红铅的例子来自埃及,他们发现了这种颜料并将其被涂在木乃伊肖像上,该肖像可追溯到公元2至4世纪。在中国东部(例如公元5至9世纪之间)的壁画和来自阿富汗(公元6世纪)的佛教壁画中,也发现了红铅的使用。
铅不是对人类有害的唯一化学元素。汞是以致死性而闻名的另一种可怕元素,它在朱砂中被发现。朱砂是古代用于生产鲜红色/朱红色的一种矿物,朱砂中的汞是无机的,是这三种汞自然元素(元素、有机、无机)中危害最小的一种。但是,它仍然是有毒的,并可以以类似于铅的方式进入人体,即吸入,皮肤吸收和食入(汞蒸汽更是剧毒)。
成人汞中毒的症状包括肌肉无力,缺乏协调以及言语和听力困难。另一方面,暴露于高含量汞的儿童和婴儿可能会遭受言语和语言发育,认知和视觉空间意识的障碍。尽管朱砂具有毒性,但自古以来就一直单独使用朱砂作为矿物来生产朱红。
像自然界中的其他几种红色物质一样,朱砂在更早的时候也被人们称为“龙血”。它鲜艳的红色对于寻找颜料的人们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吸引力。古罗马人创作的绘画作品,用朱砂和蛋黄或植物胶等介质装饰雕像和面孔。玛雅人使用矿物装饰墓室,石棺和社会重要成员的尸体。在印度,较早的妇女在头发的分开部分和额头上的圆点上都戴有朱红色的花朵,表示已婚。一些现代印度妇女仍然遵循这一习俗。古代中国人在红漆和特殊油墨中使用朱砂,用汞和硫制造人造朱红的技术显然是八世纪在中国首先设计的,这种朱红色也被称为中国红。
这种朱红色的颜料不但受到了西方艺术家的青睐,还可以在古代亚洲的艺术品中找到它们。在17世纪的莫卧儿帝国的壁画,以及用纸和丝绸画画的各种中国和日本画(可追溯到13至19世纪)。朱砂在今天仍然被作为艺术家的颜料出售,同时带有警告语,以避免食用和皮肤接触。今天也有许多艺术家使用镉红代替朱红色,因为它更安全,更持久。
那不勒斯黄
存在铅的另一种危险颜料是锑酸铅黄,也称为那不勒斯黄。该颜料的化学式是Pb3(SbO4)2,并且是两种剧毒金属铅和锑的盐,因此剧毒。那不勒斯黄最初在古埃及和美索不达米亚用作玻璃和釉料中的黄色着色剂和遮光剂。
锑酸铅黄是风景画家使用的主要黄色颜料。在这段时间之后,锑酸铅黄先缓慢地被铬黄代替,然后被镉黄代替。
杀手颜料绿色砷
与其他颜料不同,这种致命颜料在古代世界中并不存在,它直到18世纪才被发明。被以其发明者Carl Wilhelm Scheele的名字命名,Scheele是当时从事砷研究的瑞典化学家。
舍勒(Scheele)于1775年首先通过向加热的碳酸钠(Na2CO3)中添加氧化砷(As2O3)的方式来生产这种合成绿色颜料。然后将混合物搅拌直至完全溶解,从而产生亚砷酸钠(NaAsO2)溶液。最后,将添加硫酸铜[CuSO4(H2O)x],以提供该颜料众所周知的亮绿色。因此,Scheele's Green的化学式为AsCuHO3。
砷绿被发明之前,绿色是由碳酸铜颜料(包括铜绿和孔雀石)衍生而来的。与砷绿相比,这些绿色颜料颜色暗淡且不耐用。此外,砷绿颜料比其较旧的同类颜料更好地模仿了叶子的绿色。
而且砷绿很便宜,所以在它被发现后不久就替换掉了所有传统的绿色颜料。这种新的绿色颜料不仅用于绘画,还用于各种日常用品,包括墙纸,织物,甚至某些儿童玩具。然而砷绿的流行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但原因并不是因为它的毒性,而是由于另一种绿色颜料的发明,巴黎绿。这种颜料是1808年发明的,是对砷绿的改进。
这种翠绿色的颜料和和砷绿一样,富含砷,因此从健康和安全的角度来看,这并不是真正的改进。当时,人造花风靡一时,而人造叶子正是用了这种危险的颜料,因此,这些工厂的工人暴露于砷中,砷通过吸入进入人体。
与那些仅限于画家使用的颜料相比,日常产品中都使用了砷绿和巴黎绿,这意味着更多的人有被中毒的危险。这不仅限于使用这些砷系带产品的人员,还包括参与生产这些产品的人员。19世纪伦敦花卉制造商Matilda Scheurer的逝世在当时引起了广泛关注,她的尸检表明,她吸入的砷已经到达了内部器官,并由内而外破坏了整个身体机能。
童工在叠假花
舍勒(Scheele)绿/翠绿色的另一个可能的受害者是拿破仑·波拿巴(Napoleon Bonaparte)。在1815年在滑铁卢战役中击败后,这位法国皇帝被放逐到南大西洋的一个岛屿上。一些人推测,墙纸中的砷导致了他的死亡。尽管对拿破仑头发的分析显示了大量的砷,但现代对墙纸的分析发现,其中的砷含量足以引起疾病,但可能不会导致死亡。
放射性颜料铀橙
与其他颜料不同,画家并没有使用过铀橙,这种橙色被用来制作陶瓷。1936年,在美国推出了一系列名为Fiesta的釉面陶瓷餐具,最初有五种颜色,红色,蓝色,绿色,象牙色和黄色,其中红色是最受欢迎的颜色。为了获得这种红色,他们将氧化铀添加到釉料中。
从开始一直到1943年,他们一直使用的天然铀。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1943年,制造商停止使用了这种成分,因为这是生产核武器所必需的战略材料。到1959年恢复生产时,他们改用了贫铀。
Fiesta Ware中使用的某些釉料中含有氧化铀。尽管几种颜色的釉料都含有这种成分,但红色餐具的放射性尤其严重。它释放出α粒子和中子,尽管α粒子没有很强的穿透力,但是氧化铀可能会从餐具中析出,特别是碟子破裂或食物呈高酸性(如意大利面条酱)的时候。
尽管并没有证据表明制作这些菜肴的人会因暴露于釉料辐射下而遭受了不良影响,仅在餐具周围并不用担心太多。话虽如此,橡树岭国家实验室的科学家测量了盘子的辐射后发现,如果你和盘子在同一个房间里,如果你触摸盘子的话会暴露在放射性β粒子下,如果你在盘子里吃酸性食物的话,会被放射性α粒子辐射。
确切的放射性量很难测量,因为很多因素影响了你的摄入量,研究人员估计一块红色的盘子里大约含有4.5克铀,或者20%的铀。如果你每天在放射性餐具里吃饭,你每年摄入量约0.21克铀。如果你每天使用一个红色的陶瓷茶杯,你的嘴唇和手指的估计年辐射剂量分别为400mrem和1200mrem,这还不算你摄入铀的辐射。一个普通人的安全摄入量是每年100mrem,而孕妇不建议超过50。虽然达到1万mrem才有130分之一的患癌概率,但显然这个盘子对你的影响已经超过了人体的正常安全阈值。
好在今天这种含有核辐射的釉料已经不被允许生产了,人类在追求美的同时,接触了大量的危险化学品,甚至是放射性铀。今天的我们应该把更多注重力放在对健康生活品质的追求之上,减少日常生活中对化学品的依赖。